在夢中,只一抬眼,那橫亙萬古的天空便已碧藍;鑲著銀絲邊的白亮雲海中一個縹緲的聲音傳來:
「李玄,李玄……」 卻是叫著他的姓名。 「你是誰?」 對李玄高聲的呼喝,來自雲天的聲音並不回答,只是如空穀回音般回蕩著富含魔力的召喚: 「你想報仇麼你想報仇麼……」 「想!」 「那你去吧那你去吧……掃盡邪魔掃盡邪魔……」 「我打不過妖怪啊。」 「你去吧你去吧你去吧……」 對李玄的疑問,高踞雲端的聲音從不回答,只是在雲空回蕩,直至消失不見。在最後一縷餘音消散,李玄也突然從夢中驚醒。 「原來是夢!」 李玄一睜眼,才發現自己頭頂有青松,青松外霞光璀璨,看來正是清晨的山裡。於是蘇醒過來的落難公子從石上翻身而下,準備腳踏實地。只是迷迷糊糊之時,他卻走錯方向。這一翻,卻正翻落南側萬丈深淵! 「啊呀!」 一腳踏空,李玄本能地一身慘叫。 「啊——」 第二聲慘叫還沒叫完,李玄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。低頭瞅瞅腳下,正好有一片白雲飛來,加入原本就墊在自己腳下的那個雲團——原來,墜下懸崖,他竟被一朵白雲托住,憑空立在這無依無靠的高天之上! 「這是在夢中嗎?」 再看看身上,被山荊野棘掛得支離破碎的衣物早已不見,卻穿著件泛著霞光的銀青色長袍,上面繡著八卦圖案;手中不知何時也多了柄拂塵,雪線銀絲,被旭日一映,正是華光燦爛! 「應該是夢還沒醒吧?」 雖然是光天化日,李玄卻覺得自己還在夢中。夢中的仙人不是讓他報仇嗎?那趁現在夢還沒醒,就去完成報仇的心願。 於是,只覺得自己還在夢中的李玄,形隨意動,禦雲而行,瞬息掠過萬山之巔,轉眼便回到故鄉的城池。不用多費周折,他穿堂入室,走進那遠房惡叔李厭的廳堂,對著目瞪口呆的一干人等,一揮拂塵,引動地火天雷,眨眼間就將正彈冠相慶、飲宴慶祝的賊党擊成飛灰。 然後,冥冥中如有神靈指引,他腳一跺地,一朵白雲從足下升起,轉瞬駕雲飛往那狐妖老巢。於是這一天上午,剛發生大火的曆下城東北郊外野山中,晴天一個霹靂,忽然落下萬道雷霆,紫電盤空,驚雷遍地,轉眼深藏野山的妖穴便經過一場雷與火的洗禮。 也不用近前察看,俾倪四顧的李玄偶開天眼,便看見那污穢的狐妖巢穴中屍橫遍地,到處都是被天雷轟死的焦臭皮囊。 大仇得報,不知為何卻心灰意冷。李玄駕雲返回東嶽泰山,欲尋先前夢中感召自己的仙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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